欲速則不達

這是月初發生的事，從第一句寫下後，擱置了兩個禮拜到差點兒忘掉。餐廳食記可以偷懶，反正這個標準上行下效緊縮言論自由的時期，搞不好什麼時候會被告，不過牙刷的事情可不能不勤快紀錄，否則一定會後悔的。

 

這一兩個月嚴重忽略部落挌的歲月中，臉書裡的心理測驗及開心農場佔據了我大多數的休閒時間。尤其最近全力拼經濟想要買小豬，每天很勤奮的除草除蟲，偶爾有些內心戲或是小小的感想，就順著心意寫出來留在臉書裡，因為沒有花太多心力仔細思考及措詞，感覺好像是隨便為之的文章，就留在臉書的網誌裡面藏著。

這樣的狀況下，反而陸續記錄下很多應該珍惜的記憶。當初開始部落挌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意嗎，可是文章越寫越多，對自己的進步要求就越高，結果當然是失望懷疑，然後就怎麼看怎麼不滿意。總之，回歸到初衷，雖然勤快也是很難做到的，但是些許降低一點兒要求，希望可以有鼓勵的作用。

 

月初某個週末到遠企的 City Super 逛街時，突然決定幫牙刷買零食。從肝指數不明原因起起伏伏，邱醫師建議單純化牙刷的飲食，以控制肝膽腸胃的負擔以來，應該至少有一整年的時間，除了促進腸胃健康的欣表飛鳴，每天包著沙美錠的一小片吐司，牙刷沒有好好吃過什麼零食了。

 

可能在長期的恐懼或是壓力之下，人反而容易變得豁達，全世界最能讓牙刷快樂、最能讓她保持高度警戒、高度興趣的事情，非吃莫屬，為了不明原因讓她長期在吃得方面沒有得到滿足，想想人生還有多大的樂趣。一直在肝指數的陰影下因為不確定的原因，不讓她在值得嘉獎的時候大嗑零食，這是媽媽自私的殘酷。

挑選了紐西蘭進口的牛筋片一包，還有澳洲的雞肉乾，兩種都是之前她最愛的零食。雞肉乾本來就不是很硬的東西，做成像五十元硬幣那樣的圈圈狀，用想的就知道小牙絕對可以輕易的秒殺，因此回家後先開了那包牛筋片，讓她可以愉快的啃上好ㄧ段時間。

打開包裝的時候，刷刷照例在腳邊引頸期盼。拿出牛筋片時雀躍不已，開心的跳來跳去。拍攝她睽違已久專心啃食的照片，還不尋常且很有心機的躲鏡頭，可能是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零食，很怕就變成一場幻滅。

 

只開心了一陣子，我突然發覺牙刷好像忘了怎麼吃零食。她以前總會很厲害的，用兩隻小小的手秀氣的拿好，先耐心細心的把堅硬而需要長時間啃咬的零食弄得稍軟，然後才輪流使用兩邊大臼齒慢慢啃磨。可是看看她，首先她不知是心急還是忘記，硬梆梆的牛筋片硬要用牙齒去攻擊，怎麼都不得法，最後甚至對牛筋片發脾氣，看起來很可憐。

 

朋友生第二胎的時候，到醫院住了幾天，從出生開始就哺餵母乳的大兒子，僅僅幾天沒有吃到母乳，就忘了怎麼吸食。當初聽到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以為是天生自然的事情，也許就像騎腳踏車或是游泳，一旦會了就不會忘記的技巧，結果不然。現在看到刷刷這樣，我也從未預期，就算是長達一年沒有零食，嗜吃如她，也會有忘記的時候。看得不禁一陣心酸。

 

拿出砧板跟菜刀，把包裝裡的每一片牛筋都分成三到四塊不等，尺寸弄小一點，應該比較容易咬得動。個性吃碗內看碗外的牙刷當然捨棄咬不動的那一片，跑來看桌上的十幾片，趁這個時候幫她偷偷調換，希望可以挽救她的自信心。

後來沒太理她，讓她在安心安全的氣氛中，沒有遭受威脅的假想敵的環境下，可以很快的想到當初如何萬夫莫敵的輕鬆嗑掉強健的牛筋以及尺寸超大的豬腿骨，沒想到等我換好衣服卸好妝，刷刷早就好以整呷的坐在沙發上看我。

從此每天早上出門前，就給她一小片牛筋，希望在大啖零食的過程中忘記媽媽無法陪伴在側的傷痛，啃咬也是發洩壓力很好的方式吧！

 

直到三天後七月五日清晨，又聽到牙刷使勁嘔吐的聲音，睡夢中驚醒，很熟練的衝到廚房拿塑膠袋跟紙巾，回到房間看到她雲端上的嘔吐物，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吐出來的東西除了一些口水泡泡之外，竟是三片形狀完整切小的牛筋片。

貪吃又懶得咬，這小女孩真的是太嬌貴太過分了。那包牛筋片送給冠強，愛咪說他都會中規中矩開開心心的把它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