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讀著佐野洋子描述的日式早餐，突然好想念阿嬤第一次住院開刀，在舊三總一樓的台式早餐。

那時我每天負責輪大夜班，睡不好而且因為護士一大早就會來巡房，六點左右就得收拾好行軍床，沒辦法再睡。

台式早餐，有稀飯（或飯）、醬菜、肉鬆，這是我記得的。睡眠不足、再加上照顧病人的緊張感（那時我還很怕血，光是想像傷口與縫線就會昏倒），在體內形成一股頑固的冰冷。起床後，渴求那份溫暖豐富的早餐。

雖然現在任何時刻進到店裡，只要菜單上有西式早餐（English Breakfast)，我都會不由自主地點來吃，可是當年離我去英國的日子還有五年，對豐盛的英式早餐並不癡迷，更何況試過後舊三總的西式早餐好像還不如美而美。

每天早上等到阿姨來換班，我總是先到餐廳報到，讓那份早餐緩緩地驅散身體裡的寒意。彷彿是藉此擺脫醫院的陰影，回到人間。

那大概是我一生中唯一吃得下早餐，有吃早餐習慣的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