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界線

愛咪到新加坡參加朋友的婚禮，歸國後給了冠強跟牙刷一人一個禮物。

 

咖啡色毛茸茸的小熊，冠強是大隻的，因為他嘴大吃四方，牙齒又比牙刷大顆很多，理當需要比較多的布料；牙刷喜歡尺寸較小的玩具，搶奪中比較有勝算，自己玩拋撿遊戲﹝把玩具叼著往上拋，再假裝看見獵物地去追捕﹞時，也比較方便有趣。

 

週日晚上得到禮物後就急著拿給牙刷玩，也不曉得有照相留念的必要。畢竟，誰會知道那隻小熊隔天就遭到破壞了呢！

 

這是小熊現在的樣子：

看起來頂多破舊了點，也許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仔細瞧瞧，小熊的手腳都有白白的線頭：

原本小熊是很可愛的微笑坐著，胸前還緊抱著小小的白色愛心，一副非常溫馨討喜的模樣，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昨晚邊吃飯時候，刷刷就一直咬著小熊要來玩搶奪遊戲。白目的孩子，每次都喜歡趁人家雙手都正在忙的時候要求玩遊戲，體諒她也獨自在家悶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見著媽媽，當然想趕快玩剛得到的新玩具，因此一吃完飯，就開始擺出陣仗來用力一番拉扯。

 

誰知道才剛玩不久，刷刷大概是聽到布料撕裂、或是縫線繃斷的聲音，整個人非常興奮，咬著小熊躲到角落去，無論如何也不讓我靠近她。瞧她這個樣子，當然知道她是要獨自享用小熊的，牙刷特別愛吃布料、玩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都是到把縫邊肢解，正把棉花全都翻弄出來，正準備大快朵頤的最後關頭被我制止。而這隻小熊經過我的鑑定，做工紮實緊密，我有自信不是刷刷一時半刻可以咬破然後吃掉裡面塞塡的棉花的劣級品，也就放心看我的電視，由著她去。

 

沒有料到的是，這次牙刷的目標不是填充的棉花，而是小熊懷抱中的心型枕頭。一下子就把枕頭咬得脫離小熊的刷刷還得意的到我面前來愛現，像嚼口香糖那樣咬得津津有味，而且很怕我的接近搶奪，整個心被她含在嘴裡保護的很好，彷彿珍惜什麼好吃的零食那樣。

 

看她咬得那麼起勁的樣子，才開始擔心那個心最後會被吞入腹內，畢竟那是個至少 3公分見方大小的立體物品，之前牙刷的玩具比這個小的她都不會想把它吃掉，不知道這次有點反常。等到看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很努力想把心型抱枕嚼碎吞下的氣勢，想用玩的或吃的騙她吐出來的時候為時以晚，那個枕頭已經被順利吞下了。

如果有任何人看到這裡，覺得這個當媽媽既遲鈍又粗心，讓女兒當著自己的面誤食玩具還有臉面為文昭告天下，那我可以要好好為自己辯解一番了。事實我昨天精神極差，週一的工作非常忙碌，用走的已經無法應付時時必須跑來跑去，而在精神不濟的狀況下，一整天下來，額頭、眼眶、右大腿紛紛都被我不小心撞到桌腳或櫃子，不該丟掉的東西好幾次差點丟到垃圾桶，手上的東西也數次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因此昨晚回到家的時候，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從週六早上開始，連續三天一大早就因為蹦蹦跳的聲音被吵醒。二樓的余家兒子，因為長不高的緣故，在父母的鼓勵下每天早晚在架高的和式地板上跳，我想是非常用力的想要長高，聲音、震動之大，是可以誤以為家中有人在生氣跳腳的程度，而我們中間還隔著好幾層樓呢！

 

父母為了孩子好，希望小孩不要有自己的缺點，那是非常可以理解的事。只不過在對鄰居造成嚴重噪音聲響，打斷他人睡眠的情況下，還佯裝是委屈的父母管不住太皮的孩子，希望大家由他繼續跳不要抱怨反應，我認為余家父母給孩子的，將不會是有別於自家基因的身高，而會是勇於面對千夫所指，還能萬夫莫敵的氣勢。

 

這不是我自己胡亂設想責怪喔！數月前同樣的噪音也發生過一次，在熱心鄰居一層層樓的追蹤探訪下，發現貫通全棟樓的噪音竟然出現在意想不到的二樓，起因是那家的兒子在和式地板上跳，架高的地板發出像鼓一樣的聲響，透過建物的牆壁傳達各樓層，經過勸導之後有好一陣子的安寧。事後才知道其實是怕孩子長不高，買個小跳床叫孩子去跳的。

 

當昨天晚上十點鐘還聽到那個余家小孩跳的開心而我被吵得一把怒火中燒之際，突然開始懷疑起跳來跳去跟長高有什麼關係，或者是說，讓孩子早點上床睡覺，應該對讓小孩長高更有幫助吧！總之這個厚臉皮家庭，既不擔心自己過份的言行創造了孩子多難看的形象，也不願意在會吵到別人的情況下乾脆帶小孩出門到空曠的公園發洩精力，連續三天下來，不但每天一大早就被震動跟蹦蹦聲嚇醒，余家的反應更令人覺得惡不可耐，嚴重影響我的情緒。

 

週六週日我們請管委會的委員、以及樓下的管理員反應時，只得到余家冷淡而且厚臉皮的回應，到了禮拜一早上，管理員打對講機給他們時，已經完全置之不理了。更過分的是，中午左右的時候，余太太帶著兒子由公園回家，竟還質問管理員是不是早上曾打對講機給她，直接嗆明了「以後不用再打」，因為她反正不會接的。「哪有小孩子不吵的」，余太太非常理直氣壯。

 

週六下午三小媽帶著三寶來家裡玩，先別說這一整天三寶有多乖，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一打開大門三小媽馬上用噓聲叮嚀孩子不可以講話吵鬧，要保持安靜，過程中我們三個大人帶著三個小孩跟一隻狗，沒人發出什麼聲音，大家安靜的進電梯上車。只是很基本很小的事情，三小媽的表現卻讓我印象深刻，現在這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年代，多數父母已經不花任何力氣管小孩，只求不要讓自己太麻煩，吵到的害到的是別人，那都無所謂。

 

以後看到很壞的小孩，我就能明白責怪這樣的孩子對他們是很不公平的，因為不好的言行舉止其實是自私的無能的父母長期身教言教，以及縱容出來的。

 

而會吞下一顆 3 公分見方的白色心型枕頭的孩子，應該也是嚴格鐵血的媽媽給餓出來的吧！自從強力吞下那個心之後，刷刷就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整個晚上加隔天早上都是懶懶的樣子，肚子比平常大顆，又圓又硬的看起來很不舒服。

害得今天一樣精神非常不好的我，早上至今只要得空，就趕緊監視攝影機裡的牙刷。那顆枕頭料想是很難拉出來的，只能希望刷刷可以盡快把它吐出來就好了。

 

小熊的脾氣很好，抱在胸前的小愛心枕頭被搶走了，也還保持面帶微笑。這種修養，値得我好好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