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

夢境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

過慣了擁有真實的人生跟虛幻迷離的夢境兩種生活，偶爾起床後怎麼都想不起到底 昨晚/剛剛 在夢裡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便會深深困擾著我。那種感覺應該跟喝醉酒或吸食毒品後深怕自己做了什麼已經遺忘的事情一樣。

明明就真實過，卻完全沒有印象。

通常這種時刻我會不由自主的逼迫自己不斷回想，大多數的時候只要能記起一兩個片段，整個故事大綱自然就會浮現；有的時候，像現在，剛剛前一秒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畫面，卻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感覺懊惱而不知所措。

如果有人很不屑的告訴我說，「不過是記不起來的夢，又什麼好想的」，我完全能理解這樣的想法。但長期以來，過著兩種生活的我，缺了夢中的那一塊，感覺卻好像平白無故生命中損失了我不知道的一段，就好像搭飛機莫名損失的時差一樣。

記得在某一季某一集的 Ally McBeal 裡，有一位在真實人生中不順遂的重病的老太太，卻在夢中有著另一段截然不同的生活，有家庭、有小孩、有健康，是隨著時間有變化遷移，真實的如同擁有兩個不同的人生一樣。她希望法官可以同意她安樂死，在睡夢中去到另一個人生而捨棄目前這一個。

雖然我擁有幾個那種隨時間推移而場景人物跟著改變，真實的嚇人的那種夢，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每天我都可以多經歷幾個不同個性、不同地區、不同背景的故事，感覺比較像一旦入睡，自己突然轉變成為一個入戲太深的演員。如果花了這麼多力氣去扮演一個什麼，醒來去完全不記得，當然會很嘔吧！

不是因為不滿意自己的真實生活，才這樣重視夢境中發生的事情，純粹是因為習慣。

曾經跟好幾個朋友分享過那種某一天說了一句話之後，突然心驚的發現這個地方、這個對白、同樣的劇情曾經發生在夢中。幾乎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經驗，雖然根據 Winnie 鄭說，她看過研究報告，實際並非我們會做有預言的夢。

不過目前為止我還是採取保留態度。畢竟，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夢，對我太重要了。

努力試過幾回每天將自己的夢境紀錄下來，惟獨，夢不是有邏輯的、有道理的、有時間連續性的。對我來說最想留下來的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什麼感覺。既然情節不重要，或者應該說沒有情節可言，那麼紀錄它們的困難度不言而喻。

嘗試書寫記錄的時候，總免不了加點東西讓它變得可以理解、可以閱讀、可以表達我感受到的，然而加油添醋的成品卻似乎不那麼接近夢境事實。

王菲有一首粵語歌，叫「夢遊」，我想是最接近自己癡迷作夢的無奈心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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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
詞︰林夕
曲︰C.Y.KONG


望著他雙眼想別人
人留下了留不低那片心
望著晚燈卻想念白雲　這夜這樣太悶
而那次那夜那樣迷人

＊喧嘩的笑話通通沒法懂
迷迷糊糊在人堆當中彷彿身處太空
空虛的臂彎彷彿在抱擁
似是我但非我　而我有我造我夢

＃隨感覺夢遊總沒盡頭
彷彷彿彿天地那麼自由
其實喜愛夢遊　清醒太多咀咒
飄飄忽忽的空間我至覺得真正擁有

隨情緒發展　熱鬧之中卻心未在焉
喃喃自語靈感飛到半天
坐著汽車似飛越稻田　這樣這樣翳悶
情緒卻那樣那樣纏綿

天地自由

喜愛夢遊　比天地自由
只有夢遊　找不到盡頭
需要夢遊　比天地自由
准我夢遊　找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