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h

我決定，今後每年的三月份，都是守戒的日子。要跟刷刷一起過著嚴格克制的清樸生活。

 

11 日晚上，照例是週二帶刷刷去給馮姊洗澡的日子，回到家全力使出最高效率，做出「三杯杏鮑菇」及「牛柳銀芽」兩道菜，卻因為在挑揀豆芽菜這個過程耽誤太多時間，等到兩道菜跟乾麵端上桌，也只來得及多扒兩口，變得趕緊出門帶刷刷回家啦！

 

那個晚上一切美好，施工進度令人滿意，新聞看了還不會想中風，刷刷回家後有香噴噴的狗兒陪伴，悠閒的享用﹝後來變成﹞宵夜，工作日的夜晚能這樣過，沒人不覺得自己幸運。

第二天起床，刷刷照例到房門口來搖尾巴，唯一不同的是後來在梳妝抬邊陪伴我時，一直做著伸懶腰，瑜珈裡面叫做 down dog 的姿勢。因為上課的時候這招我必須在完全熱身，筋都完全拉開後，才能做得比較像樣點。

 

而刷刷只要起床伸懶腰，就可以輕易的做到完美，翹高的屁股看起來也超級可愛，所以我很愛看。當她在我身邊一直維持這個姿勢，雖然以前她從不這麼做，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太奇怪的地方，甚至還拍拍她的頭讚她好看，並請刷刷耐心等我ㄧ會兒，馬上帶她去吃早餐。

 

然後就跟上次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096-03-08﹞，當一顆顆飼料被倒入瓷碗中，發出引發她食慾的清脆響聲時，刷刷完全不為所動，看都不看一眼。

 

我想當時我應該是臉都刷白了，不敢相信外觀看起來完全沒什麼不同的刷刷，又犯了嚴重的腸胃疾病。冷靜下來後，仔細搜尋家中找尋異狀，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又亂吃了什麼東西。沙發上鋪的毯子有她嘔吐的痕跡，看見了一些必勝客傳單的碎片，難道她天真的以為這也是吃披薩的另一種方式嘛！

這期間，刷刷一直在家中四處走來走去，並且一直擺出 down dog 的姿勢，以往從未有過，因此顯得太不平凡，我也才警覺到這也許是她一直預備嘔吐的行為。大約十分鐘過後，在地墊上她又吐出了兩攤黃黃的水。這情況令我非常擔心，但也不得不出門去上班，之後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處理交代接下來的工作，趕緊回家帶她去看醫生。

 

在嘔吐物裡，看見的紙屑，另外也疑心有異食症的刷刷，亂舔馮姊特別幫她加強的抗菌洗髮乳，這次的狀況比去年更令人擔心。在副駕駛座的刷刷，無法安份不動一分鐘，不斷發出窸窣的聲音，也讓我越發心煩意亂，不舒服的程度，從她反常的舉動中，一眼就看得明白。

 

回家時在尿布上發現的大便，用原本裝醃小黃瓜的玻璃罐盛裝；嘔吐物除了照相，也用小針筒抽取了樣本，不曉得有沒有用，但小心一點準沒錯。邱醫師很細心的問診，外觀的診察及嘔吐物的顯微鏡檢查，也非常仔細，判斷應是胃發炎造成的不適。

 

提出了擔心中毒的疑慮後，醫師建議抽血作生化檢查，查看肝腎指數是否有令人擔心的情形。我記得去年就是大約這個時期做全身健康檢查，當時因為季節交替，害得刷刷過敏情況嚴重，而檢查出白血球過多的症狀，嚇了我整整兩個星期，原本下定決心今年絕不在同樣的季節抽血檢查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等了 15 分鐘，結果顯示全身健康情況良好，但是肝指數到達 140 ，比正常值的 123 高出一點，邱醫師認為高過的部份不多，應該可以排除中毒反應，並且也不需要特別擔心，處置方式是注射 250cc 的營養劑，再加上止吐、消炎、跟保胃三支針劑，並帶回兩天份的口服用藥。後續再觀察。

 

皮下注射的藥品跟營養，全都聚集在她的左肩上，形成一塊軟軟的果凍。剛開始注射的時候，真的被速度超快的點滴嚇到，並且刷刷身上插針的地方，很快形成突出的腫塊。忍住想大呼小叫的衝動，壓抑著並試圖顯示理性及冷靜地，告訴邱醫師這恐怖的症狀，醫師卻一派輕鬆說這是正常的現象。

不但如此，還走過來解開刷刷的項圈，說等一下腫塊會越來越大，為避免壓迫最好還是先把項圈收起來，並建議沒事就幫她按摩，增加吸收的速度，否則照正常代謝的速度，大約需要三天左右。就這樣，應該因為不吃不喝消瘦的人兒，從左側看過去，反而變得更壯碩。

 

那一整天，刷刷完全部吃不喝。就算已經打了針，剛回家時還是一直四處尋找不到舒適的地方可以好好休息的狀態，三五分鐘就得換地方換姿勢，邱醫師交代的要讓她多休息，幾乎完全做不到。體力虛弱的連站立的時候都輕微顫抖，無法說出口的病痛，讓人感受的更加尖銳清楚。

到了晚上，折磨了一整天的刷刷總算可以躺下好好睡一覺，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內心暗自替她加油打氣，期待睡眠及藥物可以幫助刷補充體力、對抗病菌，趕快好起來。

 

第二天一早，拿出一顆飼料測試牙刷的反應，她有了主動聞嗅的動作。取出正常份量的四分之一，故意發出清亮的傾倒飼料聲響，屏住呼吸期待刷刷的反應。只見她慢慢走到磁碗前面，緩緩低頭彷彿確認碗裡面的食物與份量，然後慢慢吃了起來。

 

看著應該減重的胖子吃東西而高興落淚，要不是經歷這一整天的憂慮擔心，我是絕對體會不到的。生活中許多不如意的事，存再的必要似乎是為了提醒我們，時時珍惜身邊已經擁有的。只要結果是好的，雨過天晴之際，這樣看待經歷過的壞事，並不是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