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 by 吉本芭娜娜

它不是特別好的小說，也沒值得一提的內容，但書中到處都有我很喜歡的地方。

吉本芭娜娜, 「羽衣」之「後記」p147。

 

延續吉本寫作的傳統，故事中一定有特異體質的人、一定有死亡、一定有些怪力亂神的地方，也許是上次一口氣看了6本吉本的小說，到後來真的覺得「夠了喔！」，實在無法承受一逕的死亡、幽靈、鬼魂。

 

也許是這「靜靜的療傷」的故事除了神鬼，和江國香織給我的靜謐很像；也許現在最近開始學會聽到「黃昏的故鄉」就紅了眼眶的脆弱感情，讓女主角螢的境遇容易理解。總之，這本「羽衣」就如同吉本說的，沒有特別之處，卻處處都有我喜歡的地方。

 

螢在東京任攝影助理，同時也是攝影師的情婦。攝影師身體孱弱的妻子，被他長期外遇搞得心神不寧，攝影師遂單方提出分手，將東京用來金屋藏嬌的小套房過戶給螢作為分手費。但是螢住在滿是回憶的房子裡，坐著跟以前一樣的事，去以前他們一起常去的餐廳，每天都像陷在醒不過來的噩夢裡。

 

因此結束長達八年情婦生活的螢，決定回去她的故鄉，那裡有著可以靜默的帶走一切的河流、包容寬厚的外婆、差一點成為她繼姊的解惑的瑠、小時候重病時一起待過天堂的光琉君，還有專門愛採訪奇人異事、經常嘗試些奇怪行為、在美國遊歷的父親的關愛，這些溫暖的人、事、物，若有似無的、沒有壓力的關懷、分享、跟包容，都是飄飄然的羽衣，輕柔的包圍住螢。

 

這是一個沒辦法用邏輯思維跟理性思考去讀的故事。就像昨天晚上跟表弟在 MSN 上討論的「尋羊冒險記」或是「在琵卓河畔哭泣」一樣，如過硬要問為什麼，就完全無法進入書中的狀態。

 

故事中滿滿是奇怪的人，如果要深究瑠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幽靈，甚至初戀的對象是一個跟大樹黏在一起的幽靈有什麼意思；光琉君跟螢小時候真的一起到過天堂嗎，他怎麼可能會執著要送手套給夢中一起牽手溜冰的女孩；公車總站之神，真的是一個被神附身的人，所以才能對這麼多人行善，才可以擁有無限的智慧跟預知的能力……等等書中提到的奇人異事，就會完全被排拒在溫暖安靜的療傷情懷中。

 

就像是在閱讀「小王子」、「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或是「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一樣，我們若固執的預設框架，就完全沒辦法在故事中得到啟發、安慰、跟靈性的提升。原本這不會是我覺得需要特別強調的什麼，要不是表弟跟我說，他的室友看完上述的其中一本書，卻完全不知道到底在講什麼。

 
吉本的小說中，總是有特別不幸的人，這些人遭逢人生重大的變故、至親好友的死亡，在她營造出的世界裡，這些不過分強調的悲傷，總是能令讀者窺得一線曙光，進而讓自己的人生也有撥雲見日的釋然。吉本描繪的愛情，也從來不說「愛」、不刻意道出感情的深刻，卻在主角人生的進展中，成為彼此緊緊握住雙手的伴侶、相互相依的扶持。

溫柔又無法抗拒，這就是吉本獨特的療傷能力。



。關於吉本芭娜娜《麗子：指尖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