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而終

2008 年的最後一天，照常上下班。每年台北市的這個夜晚，都因為跨年晚會以及各種朋友之間的 party 太多，街道上大塞車，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早已錯過了蔡依林開場的台中晚會。
﹝事後看到半夜兩點的重播，才知道趕不上也是一種幸福，因為 Jolin 的歌聲伴隨著跟她無關的噁心畫面，實在太不堪入目，欣賞到第二首時我也不得不忍痛轉台啊！﹞

 

趕快隨便填飽了肚子洗了澡，十點以前好以整暇地坐在電視機前面，開始轉電視，牙刷在右手邊，左手的邊桌上，有花生、有肉乾，還有一罐慶祝用的亞歷山大玫瑰氣泡白酒。就這樣，以高雄跨年晚會為主，廣告的時候再把時間分配給台北、台中、或桃園，愉快地吃吃喝喝，很快地到了倒數的時間。

 

十一點五十五分，幫牙刷穿好衣服做好保暖措施後，就抱著她往天台上去。以前的舊居樓高比現在高上十幾二十層，視野不會比現在更差，但是舊大樓通常不太注重頂樓的功能，反而現在居住的公寓做了空中花園的緣故，倒數的時間鄰居們全往那裡擠，等著看東邊的101煙火。

 

說實話，遠遠地看台北煙火，充其量也不過是火光四射的一根雞毛撣，但因為這是跨年晚會的煙火，由舊的一年邁向新的一年的一種象徵，使得觀看的心情變得興奮雀躍。煙火施放完畢後，發現其他頂樓聚集的人們，大聲歡叫著新年快樂，就這樣，我們那一區高高低低的天台上，此起彼落的互相以「新年快樂」回應。寒冷的夜晚感受著看不見陌生人的熱情，感覺特別溫馨。繼之，不遠處的高樓開始施放自己的煙火。

 

常達兩三分鐘之久，雖然不像101那樣壯觀，可是卻更有臨場感，感覺好像私人性的小型party，大家圍著觀看更顯得獨具意義。回到家之後，繼續我的吃吃喝喝，等到酒瓶空了，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甚至開始在沙發上打瞌睡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多，那時才準備上床睡覺。

2009 的第一天，我的生活是這樣過的。因為前晚太晚入眠，早上醒了兩次也不過花最短的時間餵刷刷吃飯吃藥，就趕緊睡回籠覺，等到真正起床的時候是下午一點。掙扎了好久，看書喝茶看電視，三點多左右終於帶刷出門走走，可是天氣太冷，根本不想到戶外吹冷風，我們往信義誠品去。

 

在那裡，吃了簡單的午晚餐，喝了星巴克，隨意四處逛逛走走，在寬廷看見了鍾意但是非常滿不起的一張英國原裝進口古典單人皮椅，在二樓看了看一排設計品牌有無任何新貨，閒晃到六點鐘，才帶刷刷回家，準備赴七點鐘的晚餐。

 

晚上邀集了家人一同到《天然台》用餐。雖然圍成一桌有八個人，可是除了兩三位有實力的，其他人肚量狹小，最後點了六菜一湯，還有一道菜吃不完呢！除了〈左公子雞〉、〈地瓜葉〉、〈脆皮豆腐〉還有〈香芋牛腩〉是原本就吃過的，這次嘗試了三道新菜。

 

〈三杯肥腸〉味道非常好，軟Q又帶點特殊咬勁的大腸頭非常入味，除了薑片蒜片的辛香氣息，以及三杯醬鹹鹹甜甜又帶有麻油香的特色，紅色大塊的辣椒帶來香味而沒有什麼辣味，非常好吃，一下子就一掃而空了。

 

〈連鍋羊肉〉原本店家建議用中鍋，食量特小的媽媽趕緊吩咐她做成小的即可，果然份量剛剛好。羊肉爐裡面除了有冬粉、吸飽了湯吃的凍豆腐，還有店家附上的野生茼蒿，非常好吃。尤其是裡面的羊肉，皮做得Q而不肥、軟而不爛，羊肉處理的極好，連我挑剔羊騷味的人都愛吃，最令人稱道的尤其是他的湯頭，每人都喝上兩三碗，無不稱讚。

唯一可惜的是，店家忘了附上沾羊肉的醬料，而我們也沒想到應該要跟他們要，就這樣直到出了餐廳，確認了外面的海報，才為這個大意感到扼腕。

 

〈水煮牛肉〉是店家推薦的菜色，負責點餐的阿姨自豪的說，麻而不辣。果然送上來的牛肉片跟高麗菜都散發著花椒漂亮的香氣，高麗菜清脆爽口，牛肉片幾乎入口即化，難怪是店家自豪之作。

 

這三道菜是因為用餐同伴不同才嘗試到的新菜，意外的驚喜令人非常滿意。而之前跟著小舅舅吃到的左宗棠雞，沒了荔枝跟鳳梨，看著那一盤一樣好吃卻覺得不夠漂亮的雞腿肉，問店家荔枝跟鳳梨失蹤，得到的回答是那要筵席菜才會有的。

 

這次的地瓜葉也跟上次不同，原本還擔心著蒜味太重、是否要跟店家說蒜頭不要切那麼多，後來想到在座有很愛蔥蒜口味的 Linus 而作罷，沒想到端上來的地瓜葉看不到幾個蒜粒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拌炒過的味道，還有麻油的香氣。還是非常好吃，事實上我比較喜歡今晚吃到的地瓜葉，可是莫名奇妙的改了作法，一方面也擔心不知道下次吃到的是什麼樣子。

 

脆皮豆腐較令人失望，我認為今天晚上的皮沒有裹好炸好，只是因為作東的人是自己，並不想拿出來批評。但吃起來麵皮跟豆腐是完全分離的口感，皮太厚而且有粉粉的感覺，筷子一下皮會自動分離，不應該是老字號名店應該端出來的菜。

 

至於芋香牛腩，是擔心大家是否還沒吃飽，因此後來加點的一品。芋頭是媽媽跟妹妹喜歡的食材，33 愛吃肉，我想點這應該沒錯。誰知道也許是大家已經差不多飽了，而且跟重口味的左宗棠雞、清燙牛肉、連鍋羊肉、三杯肥腸等比起來，卻自然遜色許多，最後剩下半碗，我自己打包帶走。

離開餐廳後，我們穿過馬路到對面的三角埔吃燒仙草作為甜點，還外帶了一份回家給阿嬤吃。三角埔果然做得好，連食慾經常很差，喜歡挑三揀四對於吃食非常有自己原則的阿嬤吸哩呼嚕的吞下半碗，我們旁邊的晚輩看得開心。

 

阿嬤吃完甜點後，我們又出門到喬治屋，這次也帶上牙刷冠強，細細地品嚐了杯精心調煮而成的咖啡，閒聊些這幾天連假的計畫，以悠閒緩慢的速度，將這一天帶入尾聲。

 

再樂觀的人預測明年的景氣，沒有人敢說會好的，園區裡好多公司從農曆年後開始休無薪假，原本衝擊竹科、南科科技公司的蕭條，漸漸擴展到社會各個層面，想到這個心裡實在擔憂。

 

不過景氣差就更要想辦法讓生活過得開心，在今年的第一天，我看似忙碌卻相當有條理的把所有對我來說最重要、最令人快樂的元素結合在一起。在景氣好的時候努力賺錢，在沒辦法忙於工作的時候享受生活。對我來說，身邊還有健康的家人、有美食、有書有酒有咖啡有茶、有心情可以悠閒的逛街、還有寶貝牙刷、以及未消失殆盡的台灣，還有能珍惜週遭美好事物的心情跟自覺，就是最大的幸福。

 

這便是我長篇大論記錄這一天行程的緣故。希望將來回頭看這 2009 年，不僅是提心吊膽、苦苦支撐著維持生活的那五斗米，還有許多將來回想時豐富而甜美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