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舊事、一餉憑闌久 ﹝三﹞

雲破月來花弄影

 

任老闆娘再好的性子，也有受不了的時候，「你要不要乾脆考慮養母的？」喔哦，可是二子媽說公的比較好耶﹝所以她後來生了兩個都是男的﹞，「可是聽說母的有生理期，很麻煩。」對狗狗一點兒基本的常識都沒有，我還是選擇聽懂得人的意見。

 

「一年兩次而已，可是母的比較會撒嬌喔！」老闆娘又點出一個事實，「其實我們這裡有 5 隻公的，只有 1 隻母的，可是你挑來挑去都是挑到那隻母的，你就是喜歡她啊！」誠懇的建議著。

 

目光掠過眼下那個大大的玻璃櫃，的確只有 6 隻狗，除了我老是比的那個瘦小的女生，其餘的就是那 5 隻肥碩的乳牛。捫心自問，去除性別問題，我真心比較喜歡那個又會不耐煩的瞪我、又可以安心的在我懷抱入睡的女生，反正本還就對狗狗完全不了解，有哪來的堅持呢！

 

人間誰敢更爭妍

 

猜想是我在那兒扭捏了一個半小時過於煩人，老闆也看出我是誠心喜歡、真心掙扎，最後只付了 2000 元當訂金，然後回家考慮。回到家後想破頭了也不知道這樣做對還是不對，只好傳了簡訊，央求 Max 下班後跑一趟通化街夜市，看看我挑中的那隻小狗，幫忙出個意見。

 

接了 Max 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約晚上 11 點了。老闆娘又看到我，訝異中帶著驚喜，拖三拉四的人至少展現很大的誠意，也不枉費她晚上花在我身上的時間。

 

Max 的反應竟然跟我一樣，盯著在她掌上不耐煩的大嘆一口氣，然後又沉沉睡去的小牙刷，始終捨不得放下。那 5 隻老闆特地找來的公幼犬，她只看了一眼。

 

「好可愛喔，當然是選她啊，怎麼可能是那幾隻豬。」這是當年 Max 的評語，直到現在，她還是這樣說。

 

回首舊游，山無重數

 

每次回想起這件事，就覺得當年這整個事發狀況很詭異的順理成章。怕狗的人，竟然因為去看了世界一級棒可愛幼犬，就斷然決定投入當狗媽媽的行列，本人此生還沒這麼果斷過。

 

又每次想到結婚生子，內心就會產生一種「萬一是個男生，不想要又不能把他丟掉」的恐懼就會從丹田湧上，害怕到極點時還會想作嘔，這種人在選小狗的時候竟然會因為想要男的不要女的猶豫大半天，也相當不可思議。

 

遇見刷刷時的喜愛她及被觸動的心情，跟對先前那隻陰錯陽差沒能完成交易的公狗幼犬所無法比擬的。成為越來越專業的狗媽媽之後，也才明瞭，當初那個在天母的狗販，確實謊報的年齡，撒了些我當時無法拆穿的謊。在一切順其自然的情況下，我們都得到最美好的結局。因此這個「牙刷怎麼來」的故事，一直被我拿來當作隨波逐流、與世推移的最佳例證。

 

跟牙刷相處了這麼些年，跟她相遇的經過經常拿出來回想，卻從來沒有明明白白寫下來過，學會要照顧珍惜小動物的我，其實覺得如果家裡想要有寵物，能去認養、領養，都會比行花錢的購買行為好很多，寫下這段過程的心情，總是帶點慚愧。雖然這是我能跟刷刷在一起唯一的方法。

 

看到柔柔的小寶貝，卻有點難過參與牙刷成長的時間點來的太晚。她來我們家的時候，已經是出生的第 62 天了﹝如果血統證明是真的﹞。刷刷出現的過程，就像是坐著小船任由河水的攜帶，把我送到她的面前，卻在一見到她的時候，馬上明白這個有個性、有主見的漂亮小女生，就是我夢想中女兒的原型，這不是很奇妙嗎！

 

有時候會突然想到原先拿隻沒有帶回家的小公犬，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也許那一天我們曾經擦身而過，只是縱使相逢應不識罷了。



照片：刷刷三個月大的時候。
影片：柔柔的小女兒之ㄧ，找奶喝的可愛模樣。

追舊事、一餉憑闌久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