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頭地

那天大家一同約在夏洛特，喝咖啡聊是非，順便藉此機會一口氣翻完當期各大流行、時尚、汽車、八卦雜誌時，一位愛車的朋友，指著某汽車雜誌封面圖片的最新 JAGUAR XK 汽車，說這是她最新的Dream Car。

誰知，「不好，那是專門用來送給情婦開的車。」專門跟富豪打交道，因此對於命理面相，以及一堆奇奇怪怪、有錢有閒的好命人最新流行情報瞭若指掌的朱姊姊馬上反駁。

一台四百八十萬左右的車，是現在送情婦最熱門的商品？我確定我的嘴不自覺地、醜怪得不能當人家情婦的模樣，愣愣地張很開。

「妳確定是這一台？」愛車人士不服氣的問。

朱姊姊見怪不怪、氣定神閒的答道，「目前是流行送這台沒錯，因為外型很漂亮啊！」

「哇！好有錢喔！」另一個經常在旁邊說言不及義的風涼話的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台車是目前在情婦界出人頭地的象徵囉！」想確定我沒聽錯，再跟朱姊姊確認一次。

「呃……是啊，妳也可以這樣講！」朱姊姊笑了出來，想一想後這麼說。

真的是行行出狀元耶！各行各業展現自己是頂尖人物的方法不盡相同，當老闆的除了名片上的抬頭，再來不就是社團集會的職位、與權貴名人的交集；開公司做生意的追求股票上市；開店的當然是越開越大；一般上班族就看升職和加薪的速度、公職人員就看能打混、撈錢到多令人吒舌的程度……，只是無論如何變化，還是逃脫不了累積財富多寡的最終評比。

小時後父母親希望我們長大後可以成材，可是出人頭地的標準是什麼。有沒有錢，是最容易判別的一種方法。畢竟品德好不好、人格是否健全、心地善不善良……這些都不是可以量秤，難以評論的。在地狹人稠的台北市，就算想要清心寡慾、不與人計較，有時也會自然而然、莫名其妙拿來被別人比較吧！

住家的地段、坪數的大小、開什麼樣的車子、吃什麼樣的東西、穿的用的是什麼樣的等級，從生活的必須，漸漸異化成為身分財富的表徵，讓人們似乎賺取越多金錢、擁有越多奢侈品、視界展開越大，慾望就更難以被滿足。辛苦賺錢、招財致富並沒有比修身養性容易，許多人長時間的艱辛勤奮，為生活吃苦耐勞的打拼，的確需要一些實質看得見、可以比較、可以愛現的東西，做為犒賞自己的禮物吧！

在生活步調快速的香港、在有錢人堆中辛苦奮鬥的朱姊姊，在提防人心險惡、局勢變幻的同時，還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決不落入金錢的土石流、貪財的泥沼中，就好像盯著美食減肥、看著菸盒戒菸的人﹝李登輝前總統以前拍選具廣告說，他就是這麼戒掉菸癮的。﹞一樣困難。Jill身邊全是些身價非凡、名門望族，可從來也不曾看重名而拿出來誇浮炫耀，或追求利而卑躬屈膝的做違背良心的事。

我不吃雲吞霧，不做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不會賺錢還假裝自己是多與眾不同、傲世清蓮的特殊人物，只是希望能在與世推移的洪流中，保留一點對人性美好本質的堅持。就像 Jill 對自己的要求一樣。


PS: 朱姊姊=Jill，是暱稱，她年紀其實比我還小！這點必須好心的為她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