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

看到12月18日飛羊麻的回應，讓我感觸很深很多，幾天裡邊心裡都想著飛羊阿媽說的那句話，「妳一天到晚搞這些狗，等到妳40歲的時候，妳就會發現浪費了許多的時光在這上面...」。

 

有時候我會對我的人生不滿、對收入沒有安全感、對能跟刷刷相伴多久感到害怕，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傻，年輕的時候唸新聞、唸中文系、唸政治其實跟能找份好工作、擁有穩定優渥的薪水一點幫助都沒有，從以前到現在，想的都是喜歡讀什麼、喜歡做什麼，很少為規劃將來的生活做違反自己意願的努力。保持這樣的任性，轉眼間現在也已經30幾了。

 

以前總覺得人生還有許多可能性，因為生活的各個面向感覺都好像沒有定下來，可是最近卻越來越覺得很多事情的不確定，不是表示著任何事都有可能，而是代表著不穩定。反省自己，深知個性沒有辦法更好勝逞強，更不可能變得成熟圓滑。做不出為了表現良好的一面，吹噓澎風自己的能力，或者巧言令色一些不實在的好聽話，這些好像都是一個在社會層次上會比較接近失敗者的配備。

 

當然我有時候也會怨嘆自己，容易去挑一些在世人眼光中不是那麼有價值的事情去做。所以別人有家庭，道德法律上明文規定屬於同一條船上的人；有老公，被規定應該要相互扶持的對象，而且至少發生外遇不軌的時候至少大家會理所當然給予譴責；有小孩，在很累的早晨，他剛睡醒的時候還體貼的乖乖直直躺著讓媽媽抱著再睡一下回籠覺，或者再過幾年可以開始學校成績、聰明程度大評比……。這些我通通都沒有。

 

全盤考量的結論，我既無法勉強自己做到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當然就必須認清事實，滿足於目前我能得到的生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是享受做那件事情的感覺、或是當下就是直覺選擇這樣做，而是先考慮到這樣回收報酬率好不好、對我有沒有幫助，應該是一件很累的事吧！而且仔細想想，飛羊麻，到了40歲的時候，會有什麼事情，讓我們發現浪費了許多的時光呢！

 

我有一位客戶，隔了半年見到她的時候，發覺她頓時從一位綁著長捲馬尾的家庭歐巴桑，變成蓄著俐落短髮，獨立灑脫的現代新女性。笑問她的轉變時，才知道她才剛看破結束一段長達10年的婚姻。起因是她生了一場重病，丈夫卻視而不見，她覺得連在病痛難過中，反正也得自己一個人面對，就再也受不了丈夫長期的婚外情、第三者的強勢破壞，因此協議離婚。

 

沒有經濟能力的她，突然必須面臨找工作的壓力，只能不捨的把兒子交給她怨恨的丈夫跟情婦，沒想到因為丈夫對小孩漠不關心，所以孩子可以在沒有媽媽嘮叨的生活環境下，開心的不顧學校課業，整天打線上遊戲，她發現之後才訓斥了兩句，正值叛逆的小孩說了些現在她已經沒資格管之類令人傷心的話。今年她38歲，經營她的婚姻跟家庭10年，她還不到40歲，卻覺得浪費了許多時光在別人身上。

 

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很幸運了，在大多數的時候，可以隨心的選擇自己愛什麼、想幹什麼，如果什麼時候我是在為別人活著、忙碌著，也是因為這是我想要的、心甘情願的。在照顧牙刷的同時，如同飛羊麻所說的，感覺上好像「我們只付出了一部分，可是她回報的卻是全部。」、就像二子媽說，「在育兒過程中，反而是我得到很大的滿足，世界上有個人，是用他全部的關注力和生命在愛我，我走到哪，他的眼神就看到哪，我講的每一個字，他都會用力用心記住，全神貫注的聆聽。」以我過去唸書、工作的經驗來看，這可是最能體現「要怎麼收穫就要怎麼栽」的楷模範本了！

 

對我來說，能做到把握當下、珍惜眼前，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做到的事。現在有時候都顧及不暇了，更何況去希冀未來那些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事呢！